檳榔業(yè)其實已有很悠久的歷史,但真正流傳、延續(xù)下來的檳榔品牌寥寥無幾。1905年開始掛牌經營的“張新發(fā)”檳榔,因歷史的各種機緣巧合,傳承至今,受到幾代湘潭人的喜愛,成為湘潭檳榔文化的一份中堅力量。
檳榔大王
百年老店張新發(fā)
成湖南檳榔產業(yè)發(fā)展“活化石”
2007年,檳榔文化被納入湘潭市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,自明清流傳下來的檳榔工藝及文化,得以重現(xiàn)光芒。其中,湖南唯一的百年檳榔老店“張新發(fā)”,以其堅守傳承的秘方工藝和百年煙火不斷的門店經營,成為湖南檳榔產業(yè)發(fā)展的“活化石”。
解放后,湘潭市人民政府授予“湘潭老店張新發(fā)”以“檳榔大王”的稱號,并頒發(fā)了木質牌匾。
2012年,檳榔標桿企業(yè)湖南皇爺食品有限公司斥巨資收購“張新發(fā)”,重組“張新發(fā)”品牌資產,以門店連鎖經營模式,實現(xiàn)“百年張新發(fā)”品牌升級,沉淀了上百年歷史的湘潭檳榔文化更加芳香四海。
滴水可以印證出整個太陽的光輝。通過探尋湖南百年檳榔老店的發(fā)展史,特別是剖析其成長密碼,湖南檳榔產業(yè)背后的經濟脈絡也將日漸顯現(xiàn)和愈發(fā)清晰。
新生破局
讓奢侈品檳榔飛入尋常百姓家
檳榔,被譽為“四大南藥之首”?!侗静菥V目》記載:檳榔味苦、辛、性溫,具有驅蟲消積、下氣行水等功效。
明清時期,檳榔尚是皇室貴族的專享品,像《紅樓夢》里賈璉向尤二姐討吃的檳榔,像慈禧老佛爺金銀寶盒里裝著的檳榔,想必也是當年出了名的商號供奉的。
所幸,曾經貴族化的檳榔,在湘潭手藝人孜孜不倦的探索中,“飛入尋常百姓家”。如同由傳統(tǒng)中藥熬制成的藥膳“涼茶”一樣,檳榔從一味傳統(tǒng)中藥材,逐漸發(fā)展成湘潭地區(qū)的一種特色食品。
而在這其中,張新發(fā)的創(chuàng)始人張雪林又是最不能忽視的一位。張雪林的藥鋪長年進出不少檳榔,不過,他和其他藥商一樣僅是將其視作藥材。一次偶然的經歷,張雪林嚼上了檳榔,雖覺有些過癮,但更多的是由此而生的不解。他不明白,為何藥用的檳榔稍一加工就能賣出數(shù)倍乃至十數(shù)倍的價錢,以至于若非大戶人家,還吃不起。
要讓普通老百姓也吃得起檳榔,想到就做,說干就干,不出數(shù)日,張雪林親手加工制作的第一批檳榔擺上了貨柜。開張吉日,他特邀數(shù)名城里嗜檳榔的貴客,嚼著張雪林的檳榔,這些老口子頻頻點頭,追問其鹵水配方,個個嚼得甚歡。一傳十十傳百,張新發(fā)檳榔自此紅火起來。最后,張雪林的藥材鋪生意隨著湘潭藥都地位的下降日益蕭條,而張新發(fā)卻在九總根深葉茂起來。
輝煌往昔
大儒王闿運
對張新發(fā)贊不絕口
張新發(fā)甫一在九總的平政街開張時,九總一帶其他賣檳榔的并不看好,理由是“張先生只曉得拿檳榔入藥”,并認為說他的檳榔好呷的人,只是出于客套。事實證明他們看錯了,正因為之前經營藥,張雪林比別人更懂檳榔。
晉人嵇含在《南方草木狀》說,“剖其皮,鬻其膚,熟如貫之,堅如干棗,以扶留藤、古賁灰并食,則滑美,下氣消谷”。最早的中藥炮制學專著、劉宋時期雷敩在《雷公炮炙論》中說“凡使檳榔,取好存坐穩(wěn)、心堅、文如流水碎破、內文如錦文者妙”。
因對檳榔了解甚多,也因經營藥鋪養(yǎng)成的近乎于挑剔的對原材料的選擇,張雪林其實先天上是占優(yōu)勢的。因取料上乘,果形勻稱飽滿,加上張雪林的秘制配方,使得其檳榔肉質鮮嫩、口感醇厚、勁道十足,且嚼后溶渣,口齒留香,回味無窮。
張新發(fā)的檳榔甫一出世,便獨領風騷。在這其間,張新發(fā)檳榔還與大儒王闿運留下一段佳話。一次偶然機會,王闿運嘗到了張新發(fā)檳榔,吃完之后贊不絕口,專門叮囑兒子買一箱送給在京城的張百熙(字冶秋,長沙人,曾任工部、吏部尚書,京師大學堂管學大臣)。多年前,張曾饋贈檳榔給他,他還為此寫了詩:“蒟葉微辛桂氣和,并刀親剖赤絲窠。為思遠物殷勤覓,莫笑長饑乞請多。酒半早看紅上頰,海南曾見碧無柯。新年茶罷留鄉(xiāng)味,略似含香佩紫荷。”
堅守存續(xù) 百年風雨路張新發(fā)見證歷史
與檳榔有關的人與事,大多又與湖南人相關,是所謂“行走九州,提湖南人必言檳榔”,體積不大的檳榔,是一種藥材,也是一種零嘴,更是湖南人不可或缺的生活好“伙伴”。從古至今,張新發(fā)在其中扮演了由舊而新,卻如老酒一般越發(fā)醇香的角色,這個古老檳榔的代表,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記憶與故事。
“金鷹紀實 故事湖南”播出的《檳榔傳奇》報道,位于平政街163號的“張新發(fā)”是湘潭目前唯一能找到的一家擁有百年歷史的檳榔老店。受此感召,2009年,一名中山大學女研究生慕名前來尋找“張新發(fā)”,從廣州只身來到湘潭,在平政街走訪數(shù)日,幾經打聽,找到已移居別處的“張新發(fā)”傳人,試圖探究“張新發(fā)”背后的湘潭歷史文化脈絡。
從清朝末年走來,歷經民國戰(zhàn)亂,到新中國成立后的公私合營,“張新發(fā)”作為行業(yè)代表,加入了上世紀三十年代的臚陳雜貨業(yè),加入了四十年代的檳榔業(yè)同業(yè)公會,經歷了1956年的公私合營,經歷了1979年的改革開放,再到今天規(guī)?;尘跋碌募ち腋偁帲瑥埿掳l(fā)這家百年老店見證了湖南檳榔行業(yè)的發(fā)展史。
2012年,“張新發(fā)”結束了幾年的輾轉流離,選定在雨湖區(qū)建設中路重新開業(yè)。
一些老主顧們紛紛奔走相告,看到“張新發(fā)”的牌匾,嚼著老張新發(fā)的檳榔口味,時光交錯,記憶紛至沓來。這個最后撤出平政街的老字號,對他們而言,不僅是傳統(tǒng)檳榔的精致口味,更是一段厚重樸實的歷史,一段歷久彌新的記憶。
百年張新發(fā)書寫湖湘精神
湖南有三氣 :靈氣;匪氣;霸氣。剛是內核,毅是靈魂,靈是氣質。霸蠻與靈泛,能辯證統(tǒng)一。虎氣與猴氣,能集于一身。既有“路漫漫其修遠兮,吾將上下而求索”的堅忍之志,又有“楚雖三戶,亡秦必楚”的豪邁之氣。
湖南人的性格特征是什么?湖南人的精神是什么?曾經引起過世人的關注,也有過一些評價。著名學者林語堂寫過一篇題為《北方與南方》的文章,評價過“粗獷豪放的北方,溫柔和婉的南方”,各省之人在性格、體魄、習俗上的區(qū)別。“湖南人則以勇武和堅韌聞名,是古代楚國武士后裔中較為使人喜歡的一些人。”
著名作家唐浩明一語中的,湖湘文化之魂,也就是湘魂,可概括為八個字:心系天下,敢為人先。
從1905年一路走來,多少風雨坎坷,而今再次引領風潮,這是張新發(fā)檳榔產業(yè)發(fā)展傳奇的一種體現(xiàn),而在這傳奇的背后,是張新發(fā)創(chuàng)始人及其后人百年如一日的開拓進取和堅守如一,這是湖湘精神的真實寫照,也恰恰是張新發(fā)檳榔延續(xù)百年的靈魂和秘訣所在。
在湖湘大地,有一部名為《檳榔傳奇》的電影深受檳榔人喜愛。
影片選取湘潭獨具特色的檳榔為題材,講述檳榔人艱苦創(chuàng)業(yè)、銳意進取、成就了全球獨一無二的檳榔產業(yè)的傳奇故事,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說,主人公最后痛定思痛,逐漸明白“踏實做人、誠信經商”的道理,恰也闡釋了“創(chuàng)業(yè)難,守業(yè)更難,但事在人為”的人生哲理。